生于三月,便为三月。这一生,且风,且雨,且随我心性。

  三月  
乐生 - 愚青

    安夏做了一个梦,梦中的她还是六年前的模样。

    那个时候,她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上班族。每天不到七点起床,去楼下的煎饼摊买杯粥,坐30分钟的公交车,提前半小时到达公司。打杯水放到桌旁,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。浏览网页,跟踪订单,联系客户,每一天均是如此。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,那也是每过一天她辞职的念头也就更旺一些。

    又过去了一天,又过去了一年。她每天都要做的就是告诉自己,距离另一个自己还有多远。安夏在公司工作了五年,正好是她许诺给自己的时间。在这五年里,身边的朋友都相继结了婚,有了孩子,聚在一起的时候,孩子们都爱叫她老阿姨。安夏也在父母的安排下相过几次亲,也有一些条件合适的,可安夏总觉得还差点儿什么。于是也都还未开始就结束了。后来安夏就不再接受安排了。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在地活着,这个念头一经扎根,就再也从她心里拔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离开公司的时候,同事李姐还在劝她,“小姑娘,你还是太年轻了,在有两年你就做到经理了,干嘛非得辞职呢”,安夏也只是笑笑。决心已下,已有了目标,再呆在哪里都是煎熬。五年的时间,安夏攒了不到二十万。看着卡里的余额,她觉得自己已经拉到另一个自己的手了。

    即使别人都觉得她太过冲动了,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荔城,那个像画一样的小城。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就在那里扎了根。找房子,置办家具,一个人费力地装修,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目标,有了一间自己的青旅。

    闲暇的时候居多,并不总是有旅客。太阳好的时候,她就坐在阳台上喝喝茶,听听歌,打打盹。一整面墙壁上都是她爱读的书,她也把那些借给来往的旅客,他们带走一些小物件,不久之后又给她寄来一些新玩意儿。屋子里整日放着一些舒缓的小调调,下起雨来门口的大沙发她一个人还搬不动呢。她每天记录生活,记录过客,挂在墙上的手鼓也时不时取下来拍一拍呢。偶尔遇到会吹萨克斯的旅客,那安静地像摆设的小乐器就又有了声响。一群人来来往往热闹着,她也快乐着。

     醒来的时候,屋子里正放着歌。愚青一字一句地唱着“我此去山长水远,借我一匹梦的马”。她看了眼门外,穿明黄色衣服的小情侣正坐在她的大沙发上让路人给拍照呢。手机屏幕一直亮着,陌生人发来信息说已经到了巷子了。厨房飘来熟悉的味道,老爸一本正经地坐在餐桌旁玩着手机,妈妈正叫她吃饭呢,“安夏,快来”。

    这多好的生活。

    说少就少的日子哪里经得住凑合,一眼望到老的生活一成不变多难过。进了巷子拐个弯就闯入另一种生活了,日子这么好,谁说不是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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