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于三月,便为三月。这一生,且风,且雨,且随我心性。

  三月  

云那边

你说,云的那边是什么?

是另一个世界吧。


以前我也是一个无神论者,什么鬼神,我是全都不相信的。可是现在,又或者更准确的说,是从2012年10月23日开始,我都相信了,且深信不疑。

我觉得云的那一边是另一个世界。所有老去离开的人们都会进入云的那边在另一个世界继续活着。所有离去的亲人都会见面,相守在一起,等着大家庭团圆。他们不会再老去,他们获得了永生。那里少有疼痛和疾病,他们辛苦一生终于能够轻松地过另一生。也许多年后依旧会再次投胎转世,可他们依旧是他们。他们生活在那里,偶尔会回来看看想念的亲人。他们的思念都寄托在了那阵风里。

我知道,爷爷也在那里,偶尔回头看看我,然后在那边继续生活着,等待着。

我自知是一个对于时间没有什么概念的人,即使是一些重大的纪念日也都要掰着手指头往回慢慢捯才能记起。可又是一个死活都学不会放不过自己,对过往发生的事情全都牢记的人儿。甚至苦痛,甚至忧郁,没有一样能够彻底忘记。

就好像,此刻,我坐在电脑前,边流着眼泪,边写些东西。

在昨天,突然想起爷爷。想到那个还不大的自己骑着电动车非要载着他。车子摇摇晃晃,终究还是怕摔了他。想到那个画面,我忍不住轻笑,可接着就是莫大的悲伤,那个时候,他就已经开始变老了呀,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。

事实上,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爷爷,没有做过有关他的梦了。可是每一缕回忆又都无比清晰。

我知道,在某些方面,我一直都是一个胆小鬼。在疼痛面前总是要自我安慰,把记忆尘封,碰也不敢碰,装作没发生的样子,躲在自己的壳里,佯装一切安好。

可是,再坚硬的壳也是会有裂隙的啊。

就像,再疼痛的回忆也是一种经历啊。

这么多年来,我做过很多次与爷爷有关的梦。模样清晰的有,长相不再是他的也有。从每一梦里醒来,就像是又经历了一次重生,躺在床上,一言不发,良久才能真正地缓过神儿来,明白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。

那些梦,我全都清晰地记得。我以为我会忘,所以每一次都会详尽的写在日记本里,无法用言语表述的部分,甚至会简单地绘画出来,模拟当时的场景,用来提醒自己。可是我渐渐发现,这部分的记忆,从头到尾,无一缺失。

痛吗?

大概很痛吧,我不清楚。

更多的大概是一种欢愉。每一次我都会开心地告诉自己,嘿,你看,爷爷来看你了,你们又见面了。我甚而会一而再地鼓励自己,他看到你开心看到你过得好他才会安心啊。我不断地在这样的自我安慰中获得勇气。我要努力呀,要活的更好,我要替他活着。

所以尽管每一次想起都是蚀骨的痛,每一次又都是难言的欢喜。


天那边是海,云那边是另一个人间。

云飘过风轻抚,思念至安心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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